阿P最近发了点小财,当上了小老板,便神气活现地倡议搞次高中同学会。读书时阿P身处金字塔底,成绩最烂,胆量最小,被人踩在脚下,可谓窝囊极了,如今他口袋里有些钱了,便有心借这次同学会,翻身跃上金字塔尖。
当年的班长胡光是个热心人,他跑前跑后将老同学们联系上,然后与阿P商量,是不是每人收一百元活动经费。阿P一听,有些激动地说:“这样太麻烦了吧,不就是几千块钱嘛!”
胡光听出点意思,立刻接口道:“P哥,你要能全包起来,兄弟愿推举你为同学会会长。”
这就是“翻身跃上金字塔尖”了,阿P想也没想,当即甩出五千八百八十八元。
同学会那天,在一片喝彩声中,阿P率先上台,大言不惭地说:“承蒙各位老同学厚爱,推举我为会长,我一定竭尽所能,为大家服务……”阿P说完,瞅着台下一双双仰视的眼睛,真有一览众山小的痛快。
同学会的另一项重要内容,是为家庭困难的李小红募捐。李小红患恶性肿瘤多时,再也拖不下去了,急需一万块手术费。胡光向阿P作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阿P知道表现的机会又来了,他挺胸抬头,带头往募捐箱里投进两千。接着,班干部们也都一一投钱,最后,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投了钱。不过,开箱一数,离预期目标还差三千,大家转而都望着阿P。
胡光适时吹捧道:“阿P会长,你看,在座的人里,就数你最发达了,三五千对你来说还不是三五毛,要不—”
阿P扭头瞥一眼李小红,发现李小红也在可怜巴巴地看他,于是朗声说:“好,这三千我来补上。”
胡光赶紧带头鼓掌,说:“感谢咱们的阿P会长!”
然后就开席了,几乎所有人都端着酒杯,来巴结阿P这位大老板。一句句奉承话入耳,这酒一杯比一杯喝得快活。“阿P哥,了不起啊!”“当年没跟着阿P哥,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……”听着这些话,阿P人没喝醉,心已经醉了。
最终,阿P的这次高中同学会圆满成功。以财神爷自居的阿P,一段时间内都过得飘飘然,脚不沾地。
不久,阿P的初中同学会呼之欲出,班长陈庆找上门来了。已经花大钱买过一回潇洒的阿P,尽管豪气不再,但依旧大方地甩出一千五。陈庆却不接,笑道:“P哥,你当咱是后娘养的?”见阿P一时反应不过来。陈庆就点明了,“我说大富豪P哥,这一碗水也得端平吧,初中和高中得差不离吧?”
阿P的头一下子大了,上次潇洒了一会儿,一万多出去了,回家被老婆小兰臭骂了一夜,于是他讪笑着解释: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但毕竟高中同学占了个先嘛。”
陈庆显然不高兴了,说:“初中42位同学眼巴巴地看着你P哥。大家伙可都准备推举你为会长呢。”
阿P心里痒痒的,虽然还有些心痛银子,但还是一咬牙说:“这样好了,我出两千八百八十八元,够意思了吧?”
花了小三千,但毕竟又当了回会长,阿P认为还是值的,人活一张脸嘛。不过回家就难交账了,小兰唠唠叨叨地说:“这会长既无级别,又不涨工资,连个屁都不如。”阿P心说: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。但他可不敢讲出来。
小兰讲累了,就揪着阿P的耳朵叮嘱说:“凡事都得有个度,适可而止,明天同学会不许逞能!”
阿P把老婆的话记在心上。第二天的初中同学会果然又出现募捐箱,是给一位叫韦敏的女同学捐款。这次他不敢再充大头了,大庭广众之下,只往里面塞了五百。
陈庆忙把阿P扯到一旁,说:“打发叫花子呀,我可听说你上回给李小红捐了五千!”
阿P窘迫地说:“此一时彼一时嘛,我、我……”
陈庆说:“你这话就不中听了。你想想韦敏是什么人?是那些年,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啊!如今人家急需用钱,你投这几个小钱算啥?”
阿P下意识地往韦敏那边瞄一眼,发现韦敏也正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,他慌忙移开视线。陈庆又说道:“P哥,你要是再有所保留,我可把韦敏叫过来,当面和你沟通啦。”
阿P赶忙说:“别,别!这样吧,我再加五百。”
陈庆说:“再添两千!就这个数,还只是李小红的一半,人家韦敏算是白当你的梦中情人了。”
阿P只得牙痛般地说:“好,我再出两千。”
陈庆赶紧拍巴掌,高声说:“感谢阿P会长!”同学们欢欣雀跃,还有人竟然喊出了:“阿P万岁!”
毫无疑问,阿P又在初中同学会上火了一把。然而,此后的阿P便谈“会”色变,当听说又有人要发起小学同学会后,他愁到食不知味,睡不安枕。小兰雪上加霜,不住地数落:“让你打肿脸充胖子,自食其果!”
很快,小学时的班长又来电话了:“P哥,今晚小弟登门拜访,向你请教如何办好首届小学同学会。大家伙都认定了,你就是咱们永远的会长!”
阿P电话还没放下,人已经倒下了,浑身不住颤抖,满头的冷汗。毕竟是在一张床上睡的,小兰决心要帮帮丈夫!
那天晚上,班长来到阿P家,推门一看,吓了一跳。只见阿P将脑袋裹得像个白馒头似的,班长颤声问道:“P、P哥,你这是……”
小兰气呼呼地说:“哪个没道德的家伙,撞了我家阿P,跑了……”好嘛,阿P在最关键的时候出车祸受伤,班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。
小兰见班长不走,便又开始抹眼泪了:“真倒霉,咱这儿的医疗水平有限,正与省人民医院的亲戚联系呢,怕要去住十天半个月的院。”说完,又把桌面上“沾血的药棉”扒拉进垃圾桶。
阿P也作痛苦状,不住地哼哼,还说:“别的不怕,就怕得脑震荡,变成一个傻子啊。”
在这样的情况下,班长不好再提赞助之事,灰溜溜地走了。
十多天后,阿P从省城“出院”回家,此时小学同学会也开过了。正当他庆幸躲过一劫时,手机响了,他一看短信,脸又白了:幼儿园同学会通知!这次,阿P真得脑震荡了,连一向见长的自我陶醉都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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